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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就是想這麼做──找到一個自己和別人都可以待著的地方 (一)

專訪《雁域》計畫主持人:林靖雁| 採訪編輯:陳弘洋 2023.08



一:離開是為了回來



找不到的歸屬


從國中開始,就未曾接受正規教育,回想起自己與體制的關係,林靖雁首先想起的,是高中時,自己因為認為學校的資源分配不均,嘗試往上訴求,反而使之成為了家長會長和校長之間的角力。意識到這件事情後,他便覺夠了,他應該去找到屬於自己的學習道路。


離開高中後,他先是去中正大學旁聽,之後去阮劇團,上臺北後,他進入了小劇場學校。只是,這些年,當回看自身與劇場、創作之間的關係時,他卻始終感覺不到任何歸屬。


這樣的沒有歸屬,或許也來自於,臺灣劇場製作,一直以來,多半一期一會。


相對應一期一會而來的,便是明確的空虛感,好似那些親密在結束之後,便難再復返。也因此,他逐漸建立了一個機制,讓自己對這些事物,採取一個相對疏離的角度──這樣,他就不需再因那些短暫建立起的歸屬感的消逝而哀傷甚至失望。於是,漸漸地,在劇場這條路上,他好似失去了明確的脈絡和歸屬。就連對於「故鄉」的歸屬,也隨著從小四處搬家,讓他找尋不著一條可以跟隨的脈絡。現今流行的回鄉創作、尋根,對他而言,只是一些難以進行的回溯──「究竟什麼是屬於我的地方?」他一次次地對自己提問,卻始終找不著答案。


於是,他想,與其將歸屬建立倚賴於他者,說不定,他可以自己在一個新的社區、在這個他待了好一陣子的臺北,打造一個專屬於自己的新的歷史。


會有這樣的念頭,也源自前幾年,他因為一些緣由長時間無法實際工作,與劇場脫節了好一陣子。最近,正當他準備好,要再次踏進劇場時,卻發現自己因為無歸屬,找不著邁步的方向。就連過往那般,有事沒事就進去牯嶺街小劇場待著的動力,亦因為這樣的停滯而匱乏。他突然覺得,現在的他,不想再像過去那樣,持續地讓自己進入某個地方(場館)、強迫自己適應──他想把自己放在某個地方,讓別人來找他。


念頭萌芽,就連當地理髮店的大姊,也都支持他的決定。兩人都北漂,談及想在臺北開店,林靖雁向她提到了自己的這個計畫。她萬分支持,希望他不要放棄。無意間竟得到了陌生人的支持,使他更覺非做不可。於是計畫動身。接著是一系列的標案、計畫書的撰寫。原本,整個計畫過於龐大,甚至難以疏理,直至投標之前,他與團隊的夥伴,仍覺沒望,只想儀式性地去參與這個流程。結果沒想到,另外一組競標者竟在寄件時寫錯地址,當場成為廢標,他們直接獲得了這間店面的承租權。


從都發局手上標下這間店面之後,他開始思考自身與社區的關聯。如果要在一個新的地方,打造一個屬於自己的歷史,那他能怎麼讓這件事情更具備公共性?


在諸多思考、來回討論後,雁域應運而生。




打造一個沒有界線的地方


以自己的名字做為一個場域的名稱:雁域。更強調其與自身之關聯──這是一個屬於他,林靖雁的地方。雖說整體規畫上,十分個人導向,但對他而言,他想打造的,其實是一個自發性的文化中心。


自發性的文化中心,就他的定義而言,是一個界線模糊,甚至可以說是沒有界線的地方。眾人得以輕易地來與走,沒有壓力,甚或最終,這將變成一種習慣。但這不表示,此處需要去承載一個地區所有的藝文活動,稱其為計畫,重點在於種下一些種子,讓這樣的營運方式得以被更多人參照。之後,他期待,每個人都將有能力及動力,去成立屬於自己的文化中心。到處都會有劇院,到處都會有文化中心,百花齊放的未來,最後,大家都將能以個人名義,來彼此對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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